“也没什么。他说他在那里过得很滋润,让你不用担心。”玄崖甩了甩那只胳膊随口敷衍道。
“虽然身披枷锁,被人看押,但我看他也挺安闲的。”他言语中有了一丝戏谑。
可然后玄崖便是见到面前的佘粼脸色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仿佛深处的火焰被风吹熄,跟死了爹妈一样,颓丧到了极点。
头低垂下来,不言不语。
等待玄崖的则是长久的默然。
他看了看黯然的对方,心下一嘲,正要走开,就听见一声低沉的叹息。
“十三年了,你一个人暗无天日在那里……”佘粼面色苍白如纸,轻声地自言自语,却说着说着猛然醒悟过来指着玄崖尖叫道:“不对,他关押在北镇狱最深处永生永世,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她状若疯狂,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笼罩着玄崖,那目光中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其吞噬。
玄崖眉头皱起,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模样的对方。平常的佘粼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散,浑不在意,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引起其丝毫兴趣。可他只是提了那位中年人几句就差点令佘粼陷入癫狂。
那个满身枷锁的罪人究竟是何身份?
“你问这问那?那人是你姘头不成?”玄崖听得一脸厌烦,更是出言不逊讥讽道。
“你!”听到他这句浓浓的侮辱,刚刚冷静下来的佘粼立刻恼羞成怒,就想给这不知好歹的混账一巴掌。平日里只有导师才敢说她闲话,而那些弟子虽然在心里不怎么尊重她,但至少表面上是不会如何放肆的。
可眼下佘粼有求于他,只好忍住怒意,按下心中躁动细细问他。
“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了,你是怎么见到他的?”她一字一顿的郑重问道。
但玄崖懒得跟她解释,说道:“你管这些屁事?话已带到,你信不信就不是我的分内事了。”
佘粼气到无可奈何,面对这种人就算耗掉所有耐心也别想从他的嘴中撬开什么。白如莲藕的细长脖颈缓缓垂下,轻声叹道:“罢了,看押他的还是那三个老不死的家伙吧?”
玄崖一怔,他脑中浮现起初次见到的三个壮硕的酷吏,咧嘴笑道:“老不死?你骂人到挺奇特的。”
“怎么?”她皱眉问道,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还以为你眼瞎或者我耳聋了。”玄崖无所谓地摇摇头,却讶异地看见对方在一瞬间愣了下来。
那表情不解,惶惑,随即如见了鬼般震惊到了极点,她快步上前,一双修长柔荑死命握住玄崖肩膀,一边拼命摇晃一边大吼道:“你什么意思?!看押他的不是三个老不死的又是谁?”
她修为远胜玄崖,即便没有动用灵力,依旧令其头晕目眩双目发黑。
玄崖反应过来后,眉头深深皱起,大怒:“你这贱货,马上给我放开!”
他想抽出来手来,却发现根本奈何不得抱住他的这股力量,面前的佘粼已经失去理智,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终于,佘粼劲头过了,她也累了,放开了手喘息着。
玄崖黑着脸揉了揉酸疼的双肩,看也不看这疯婆娘,反正自己想要的已经得到,所以此刻他抬腿就想走。
“别走!”
佘粼赶紧将他拉住,整个身子激动得差点俯倒在地。只见她面色赤红,腾出一只手来抓着一朵通体如黑铁似的七瓣莲花,那绽开的花瓣黝黑黯淡,就像是长年被墨水浸染一样,跟玄崖平常所见的那种盈盈欲滴的翠莲完全不同。
一朵黑莲凑近了他的面前。
佘粼微有心痛,但也知晓此时此刻必须付出点代价才行了。
“这……”玄崖眼直了,盯着那莲花不放,可嘴上依旧不情愿:“我可记不得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再说就拿出一株乌漆嘛黑的灵药,你这当导师的可真是大方。”
他孤陋寡闻,知道黑莲并非凡品,但并不清楚其价值几何。
“不识货的混小子!”听到这句讥讽,佘粼勃然大怒,差点就要将手中的黑莲砸在这恬不知耻的人脸上,“这是合乌莲,不是你平常见到的低级灵药可比。你这种乡巴佬估计半辈子都没见过!”
“哼,说得倒好听,我又不认识这东西,若是你唬我如何?”光凭几句话,玄崖当然不买她的账,他朝佘粼伸出一只手:“你要想问,得再拿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