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青想成为一个把在饭店里所发生的事都记在心中的经理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我还是觉得会慢慢上升的是人的感情。”
或许有一天安炀对他母亲的感觉也会改变。
等到这一天来临为止,自己只要待在他身边帮他记住就行了。
不是现在也能传达她的心情、她的话和她的十字架。
“我说……”
顾青青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安炀的头贴了上来。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想面对的人……看着你在照顾她,我的心情很复杂……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这个十字架……”
“能不能帮我保管?”
他低声的请求随着冷风消失在空气里。
“我现在还无法……”
些许憔悴的脸在顾青青的胸口呼出一口气。
“我可以放心交给你……”
在胸口上约定的誓言,就好像不能违背的咒语般。顾青青没想到会从安炀口里听到他这么说.“……我有点感动。”
“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真是让人有想哭的冲动。”
安炀突然站起来,本来还是兄长的脸一下子变回上司的表情。
“不用在这里哭,我会让你的眼泪在更有用的地方发挥。”
“不用啦,我已经每天都在哭了!”
这家伙的心情怎么转化得这样快?……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到。
安炀像平常一样看着苦笑的顾青青。
“我忘了告诉你下个月要举行服务业检定考的三级考试。下次要等十一月。”
“啊……我也正想去查这件事。好吧,那就等十一月……”
安炀强硬地抢过顾青青的话。
“哪能等那么久?你给我去考七月份的二级检定,我会帮你报名。”
“二、二级!突然叫我去考二级?哪有可能啦!”
“等看了试题集后再抱怨还来得及,我相信你考得上。”
两年前的夏天还要她从小学再重读一次的他,这会儿怎么催得这么急?
这时,安炀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只白色的信封。
顾青青一看,上面的收件人写的是她,而且封口已经开了。
“啊!你怎么偷看我的信!”
“你看得懂的话就自己看。”
顾青青接过来一看,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古典感的打字……也就是英文……
“这哪是英文啊,傻瓜!是德语!”
“那我更看不懂啊!好啦……你告诉我里面写什么啦!”
怎么不早点说?安炀身为上司却经常少讲一句话。啊……其想跟他多撒点娇。
“青青小姐你好,我们决定邀请你到本学院来研修饭店学。时间是两个星期,宿舍会选在附近的饭店,每天的课程是在中午……”
“等、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是瑞士观光协会发出的饭店学研修生的认定书。啊啊……我先告诉你那里英文是说不通一的,不过就算不会说,光看讲义应该看得懂。”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
是安炀去申请的吗?明知道她的英文还不行?
“推荐者是罗杰先生和詹姆士·吉布斯先生。有这两个人的推荐当然一次就过关了。”
“不会吧……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对他们说过想成为一个饭店人吗?我翻译给他们听了,于是就产生了这种结果。我很想叫你怀着感谢之心一起去吧……”
说得也是,顾青青还在想着工作也不能说休就休的时候,安炀这家伙又冒出惊人之语……一起?谁跟谁一起啊?
“老爸下星期就出院了,听说你要到瑞士去,就说想跟着去修养身体。没办法我也只好……”
“……没办法?因为我第一次出国连护照都没有,再者我也无法一个人照顾继父.旅行也就算了,但是语言不通的话我怎么上学啊?”
“服务是无国境之分的。”
“话、话是没错。”
“你想成为一个国界也阻隔不了的饭店经理人吗?”
明白的指出这一点后,安炀用力握住顾青青我的手。
“抓住我的手。在把你还给高元之前,我要帮你打开这个世界。”
不过要扩展就要靠你自己了……安炀又补充了一句。
顾青青戴上翅膀,作着翱翔世界的梦。
然后,期许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也是饭店经理人的安炀,能够寄托重要任务的存在。
虽然顾青青现在仍然被守护,但是她期待有一天能够展翅飞翔。
能够帮助自己所珍惜的人,可以更喜欢自己。
慢慢地,慢慢地……作更多她想作的事。
“我去……”
顾青青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意愿后,安炀也嘉许地微笑着点点头。
去学习什么叫不屈的精神和快乐地迎接工作吧!
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精神,将成为她最强而有力的后盾。
然后,她真的去了瑞士,在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最后,她和安炀在相处中慢慢表明彼此的心意,在一起了。
结婚之后,还有了孩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们的孩子叫做安琴。
……
忘不了那一瞬间——
安琴的胸口深处出现鲜明裂缝的瞬间。
早晨,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她握紧手上的笔记本,愕然呆立在当场。
“等着我将你撕碎吧!?”
在安琴眼底深处燃烧的,是在笔记本中用黑色笔傲慢粗犷的几个大字。
那个字迹好比风暴中的猛龙,激烈吐着怒气的同时,还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灼热感。
突如其来的狂风吹散了一成不变的早晨,直朝安琴袭击而来。
宛若利箭的一行字,深深射进安琴的眼瞳。
“等着我将你撕碎吧!?”
当这些字映入眼帘的同时安琴知道内心深处有种莫名的情感觉醒了。
……
“我出门了……”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安琴站在门口,因后悔而轻叹了一口气。
安琴身后的屋内,其实将近半年没别人住过了。
虽然根本没有人响应,然而每当外出的时候,安琴还是会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我出门了”说来和长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无关系。
安琴的奶奶有对严苛的眼睛,她就是如此重视礼节的一个人。
只要回过头,安琴便觉得彷佛还能看见奶奶目送自己离去的身影,她的心情不禁罩上一层阴霾。不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安琴的奶奶已经去世半年多了。
重新整理思绪,安琴一边在制服口袋寻找钥匙,一边步出了玄关。
快七点了。五月的早晨显得十分清爽。花季结束后,玄关两旁的木莲树形成了一片浓密的绿荫。
安琴抬头仰望沐浴在晨光中的金色木莲,瞇起了眼睛。
再过一个礼拜就是梅雨季了。夏季过后是秋天,冬天过了是春天。到那时,玄关前的木莲应该又会开满白色的花朵吧!
就算爱花者已经离开了人世,植物照旧会在每年开出新芽。
安琴锁上玄关大门,背着木莲树,从建筑物右手边的中庭绕进主屋。
安琴住在偏屋。那里是母亲一向处不来的奶奶的隐居处。
主屋里住着安琴的双亲,以及小她一岁的弟弟安达。
安琴打开主屋玄关的拉门。
“对喔,安达去比赛了……”
鞋架上不见平日的便当盒。
安琴这才想起,弟弟安达随足球队外出比赛,目前并不在家。
当弟弟达也不需要带便当的时候,住在主屋里的母亲也就不会帮安琴准备。这也是半年来悄悄出现在家里的默契之一。
“这两、三天就在学校餐厅吃吧!”
安琴并不是太难过,反而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或许是不习惯吧?安琴总觉得母亲做的菜太过油腻,不是很合胃口。
安琴自出生以后,便离开了主屋的双亲,和奶奶一起生活。
这是为了缓和母亲和奶奶之间的冲突,不得已才采行的下下策。
换句话说,长孙女安琴是奶奶的人,而次安达也是母亲的人。由于小孩子的教育也由双方自行负责,因此家里才得以确保安宁。
就这样,即使奶奶已经去世大半年了,安琴还是一个人住在偏屋里。
为了确保家族内的和平,安琴无奈地成了活贡品。
虽然,两屋之间只隔了一个中庭,不过十七年来,安琴和家人一直分居两地,因此谈不上太亲密。尽管奶奶已经不在人间,但事到如今,安琴认为也没有必要特地搬回主屋了。
当然,双亲还是照样负担生活费,对身为考生的安琴而言,一个人住也没什幺不方便的。
尤其是在丧礼过后,当父亲说出一起住的提议时,安琴看到了母亲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为难表情。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甜蜜宠爱:萌妻,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