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好不容易挤到自家王妃身边,只见旁边人对她避如蛇蝎,顿时就傻了眼,他目瞪口呆的看向白玉娇,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夫人,您干什么了?”
白玉娇:“……”她能干什么!
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白玉娇不再理会子息,只专心的看着小院里的情形,穿着统一石青色制服的衙役们在那口井边忙活着,似乎是要将尸体打捞起来。
而不远处房前的空地山,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妇人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但她的哭声并不大,至少在白玉娇看到她之前,并没有听到哭声。
周遭的路人们小声的议论着,白玉娇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才辨别出几条关键的信息:
一,井里的尸体是这家的小媳妇第一个发现的。
二,小媳妇的喊声惊动了左邻右舍的人,大家带着好奇和看热闹的心思围过来,没人能看出井里的尸体是什么人,偏偏小媳妇一口咬定那是她丈夫!
三,也是最关键的,小媳妇的丈夫前几天出门去了,这是邻居们都看见了的,但至今一直没回来。
靠着这些信息,基本上也就能拼凑出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白玉娇摸着下巴,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的小媳妇,缓缓的笑了起来。
小院里,在井边忙碌的衙役们终于把井里的尸体打捞了起来,因为井里的水都被冻上了,加之寒冬腊月里的天气严寒无比,故而打捞出来的尸体并没有多么的吓人。
那尸体更像是一具雕塑,硬邦邦直愣愣的被放在铺着青砖的地上,就连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棱角分明。
领头的衙役还是张捕头,他四下里扫了一圈后,朗声道:“去拆一块门板下来,把尸体抬到外头,让左邻右舍的辨认一下,看看这人是什么身份。”
张捕头话音一落,小院外头围观的路人们顿时激动起来,真定县算是个相当富庶的县城,百姓安居乐业,平安祥和,像眼前这种事件,哪怕是死人了,百姓们依旧觉得很是“兴奋”!
正当张捕头指挥着衙役们将尸体抬到院外的时候,先前哭得几乎断气的小媳妇却一下子跳了起来,猛的朝那尸体扑过去,抱着那冰棍一样的尸体大声的叫道:“这就是我丈夫!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你们这些坏人!”
院门外围观的路人们看热闹看的正激动,一听小媳妇这话,顿时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高声议论了起来。
“金花儿,你确定那是你丈夫?”
“你丈夫不是出去挣银子了么?我们左邻右舍的,可是都看见他走的!”
“人是啥时候回来的啊?咋回来还不进屋,先往井里跳了?难不成你背着你丈夫,在家里偷汉子了?”
“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议论的话题从死者的身份,突然就变成了对小媳妇不守妇道的猜测与抨击。
那小媳妇原本哭的脸色发白,几乎要厥过去了,却在这些人肆无忌惮的调笑声中,愣是被气得惨白的脸色再次涨红。
白玉娇默默地听着,心里并没有什么同情。
反倒是站在她身畔的子息听的气愤不已,低声咕哝道:“这些人的嘴也太坏了!那小妇人刚刚没了丈夫,已经这么惨了,他们竟然还这样调戏人家……”
白玉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少年看似冷冰冰的,竟然还有一颗柔软的心,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