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檐下挂着灯笼,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立夏那半是委屈半是精怪的表情,终于让秦妈妈忍俊不禁。
她很用力的板着脸,伸出食指在立夏额头上戳了一下,没好气的骂道:“你就装吧!可别忘了,在你们前头、霜降和寒露是怎么被换掉的!”
立夏赶紧抱着秦妈妈的胳膊撒娇:“哎哟好妈妈,您可别这么吓唬我们,我们胆小的很!”
一直没说话的立秋此时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不过是想着多和王妃亲近亲近,毕竟我们可是要贴身伺候王妃的大丫鬟!”
秦妈妈撇了撇嘴,虽然仍旧不信,却也没有再训斥她们了,她想了想,叮嘱道:“值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在外间,咱们王妃素来有个习惯,睡觉的屋里不能留外人。”
除了他们家王爷外,王妃睡觉的房里,是不能允许出现第三个人的。
立夏和立秋一听这话,赶紧点头保证道:“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打扰到王妃的!”
秦妈妈不太放心的走了。
主要今天她这情绪大起大落,先前直接被惊得厥了过去,这会儿虽然醒了,可到底是强撑着的,一静下来心还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实在难受的紧。
怕自己就这么倒下了,王妃身边可没人能伺候,惜命的秦妈妈赶紧回了她和丈夫姜崇安住的屋子。
一进门,秦妈妈还没来得及让丈夫给自己把个脉再开点药,就听到丈夫问她:“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王妃,不大对劲?”
秦妈妈的一颗心啊,扑通一声仿佛掉进了水里,拔凉拔凉的又疼的难受,脸都白了:“你说什么?”
姜太医见状,赶紧扶着她坐下来,也顾不上先前说的话了,忙不迭的将老妻扶到床上躺下,满脸担忧:“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身体我一直顾着,怎么突然间还添上了心悸的毛病?”
他一边说,一边手上不停,一只手诊脉,一只手又在她颈侧、胸口以及肋下多处探查。
片刻之后,他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受惊。你先躺着,我去煎一副安神的汤药给你,喝完了再睡觉。”
秦妈妈却还记着他先前的话,拉着手不让他走,只道:“安神的汤药,让你的药童去煎就行了,你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
姜太医拗不过她,只好扬声吩咐住在隔壁的药童去煎药,然后才在床边坐下来,满目温柔的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秦妈妈的脸色却并不如姜太医那么冷静,她眼眶发红是先前哭的有些恨了,而面色发青则是因为姜太医先前那句话。
她死死的攥着姜太医的手腕,激动地几乎破音:“你刚才说王妃,说她不大对劲,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你说啊!”
秦妈妈神色激动,面上泛着极不正常的红,她抓着姜太医用力的质问着,也不知道她是生气,还是想要确定什么。
姜太医眼里闪过一丝痛惜,但这情绪并没有在他身上持续太久,他拍了拍老妻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筋凸起的手背,沉声道:“你难道没有发现,王妃不认识我们了吗?”
秦妈妈当场愣住。
几息后她“噌”的一下站起来,状若疯狂的摇头:“不!不可能的!”否定了姜太医的说辞后,她愤怒的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妃也是你能随便污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