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的心是不住的往下沉啊,道:“此番与袁绍决战,已是惊险万分,倘若想要击败袁绍,非借吕布之力不可。便是真不借,也得防备他袭后,主公哪还有兵力可分?!最好的办法,便是割肉喂狼啊,这兖州……”
“大人是说把兖州……”许褚脸色都变了,道:“凭什么?!”
“那吕布既已来此探路,岂肯轻意罢休,便是此次回去,也一定会再次前来,尤其是在主公与袁绍打的尔雅的样子,仿佛永不会变的表情。
这个人,情绪永远不会外露。心有九窍,腹有智计的人。
吕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笑道:“孟起与我父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司马懿这性格哪会说开玩笑的话,因此只道:“孟起勇力过人,也是难得一见的骁将!”
他恭敬的随在吕娴身侧,跟进了帐中,没有半分失礼越矩。规矩的不得了。
吕娴请他坐,倒了茶与他,如今还在夏末,帐中俨然比外面闷热多了,然而就是这样,司马懿也没有露出半丝不妥的表情。
吕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
这个性格,让她觉得,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挑刺呢。这种无可挑剔的,她要真挑刺,就真的不是人了。
吕娴笑道:“仲达的性情与陈宫,贾诩,陈登,徐庶他们都不同。所以娴才觉得你是最适合我父身边辅佐的人。我父亲,你也知道的,不用我多说,我需要一个完全能抛弃个人情绪的人,在他身边,辅佐他成事。所以,才大费周章,耗费大半年的时间,用尽了阴谋阳谋,甚至不惜涉险,也要把你弄来,就是因为仲达,天下只有一个……”
司马懿依旧不动声色,低着头,看着烛火,似乎在听着她到底想说什么。
“陈宫有急智,然而智稍迟,虽忠心,却多与我父亲有冲突,父亲不听时,二人反倒生隙,多不和,一旦被人抓住中间的隙处,就会身死兵败,而贾诩,我需要他坐阵后方,他是真正的阴谋阳谋集大成者,很多不能上台面的事,我都需要他,他这个人,性格平和,不显功,不露水,极好。”吕娴笑道:“而陈登呢,尖锐的像把刺刀,那个性格,真叫人头疼。元直却太过直。他们虽都是大才,却并不适合在父亲身边做谋臣。”
“仲达最合适,腹有谋略,大肚能容,不管是仇恨,还是私怨,或是不满,都能容得下,最重要的是性情不外露,遇事不会只顾发泄情绪而误事,遇事也不会因为违背私德而误公,”吕娴道:“包容四顾之风之人,说的便是仲达,父亲行事有时鲁莽,用兵也是,做人也是,在军中也是如此,有时候说话太直,会伤了部下的心,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去周全,去安抚……去为他弥补漏洞。说句不孝的话,我爹他,就像一个筛子,跟在他身边,真的半点也轻松不得,他时时惹事,时时说错话,而这些,全需要人兜底,将所有的一切隐形的不利全部消弥于无形,化解到最低,而仲达,有这个能力……”
司马懿依旧没有半点情绪露出来,只是道:“女公子谬赞了。”
吕娴笑道:“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事实上交手却不是第一回。我知道你智计过人,所以一开始,使了点不好听的手段,叫你毫无反击之力。这对我是有利的,对你却并不公平。仲达,你有理由恨我。做了这么多,还要叫你心存感激,我没那么大的脸。”
哪怕是不远千里去接司马氏进徐州,然而,司马氏受了苦是事实,背井离乡也是事实。这一切的无妄之灾都是吕娴带给他们的。</tent>
三国吕布之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