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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闻世间如若是,缘机天意自落尘(2 / 2)

东方天空中鱼肚白还不是很明显,四周莽莽苍苍的,一片铁青色在逐渐褪去,空气中些许的潮湿雾气缭绕在山峰峭壁大好河川之间。

一会儿,远处的一条红线把山川和天际分开,缥缈的雾幕团结起来不断流动。

鱼肚白处的裂痕一点点的扩大,似乎有一股力量撕扯黑暗,要让这天地在漆黑里醒来。

直到一下子,一轮红日升了上来,流雾滚动着消失了。

晨日的白光照亮了山川,看清了陡势。也敲响了武当山的早钟。

这日出的光色也撒到了武当山峰顶处的一个黑衣人身上,她从一块石头上站了起来,

那黑衣人的背影久久立在那里不曾动。

清晨的风吹起了她的衣角:

“师父,我终于看见了你说的武当山日出的情景,确是如你所说的”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可是我还看不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

她久久的站立在那里,不曾动一丝。

直到日光洒下的时候,那黑衣姑娘才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对着面前武当山的层层山峰磕了三个头。

“师父,徒儿一定会谨记师父的教诲,但不是现在,徒儿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之后黑衣姑娘起身,来到小镇上,换了一身利落的红色衣装,买了一匹马。

姑娘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正红的衣角飞向身后,扬尘而去。

她必须在三天之内赶到扬州,就像当年。

红衣姑娘骑在马上,马儿飞驰在路上,走过一个又一个官道,一个又一个小路。可是仍然觉得时间过的那样快,那样的追不上。

红色的衣角,流过松柏之间,掠过竹林之内,飘过两边的花草之上。一刻也不敢停息。

红衣姑娘看着日头月儿交替循环,只得在路上遇到樵夫村民就询问询问最近的扬州之路,红衣姑娘换了一匹又一匹的马儿,终于日夜兼程累死了一匹。

红衣姑娘拖着马儿,可是它却在将将要到河边的时候结束了倔强。

红衣姑娘坐在马的旁边,她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不知离最近的人烟之地还有多久,就算找到了人烟之地,有没有继续供自己行走的马儿也不好说,而自己究竟能不能赶到?

这是不是某种天意,红衣姑娘就坐在那里,看着前方河水流动。

当年师父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武当赶出门派,永久除名,直到现在都是武当的尘封耻辱之事。

没人敢提起,师父日夜思念的师伯现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武林之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武当还有这样一个人两个人的存在,自己这样再次掀起曾经的往事,这样知错犯错才是有违师门教导。

可是,红衣姑娘想到这些年,师父每每教导完自己武功课业后,其余的时间都在发呆的样子,红衣姑娘知道,那就是师父在回忆以前给自己讲诉的,当年意气风发的武当生活,和那样情深不渝的厚重感情。

一个人越是回忆过去证明她就是越要永久的休息了。

姑娘想到,师父整日整夜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那十几年不变的景致,眼睛里一会晶莹有神,一会儿有泪转还,一下子又落寞不堪,再也不复年轻时候给自己讲述武当之事的神采飞扬。红衣姑娘想到这儿就觉得甚是心疼纠结。

师父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再次穿上武当的衣服和当年的人们一起并肩作战一次,顺便再想见见他。

红衣姑娘脑海中出现了师父去世前画的武当山峰顶日出的样子,这幅画带去了师父一生的思念,一生悔过。

红衣姑娘想,师父用一生时间来偿还这个错误已经够了吧,而自己承受师父这么多年的养育教导,再用一生来了却师父的遗愿也是理所应当。

“既然不让我在武当找到答案,既然让我来参加武林大会,那就没有别的天意!”

红衣姑娘重新起身,向前走去,走过河流,穿过山坡,姑娘想,不论怎样,自己一定要完成这件事情!

这样的信心,在见到打柴的老伯,老伯说你再走走就是扬州城门的时候,红衣姑娘的信心到了巅峰!

她想:世间诸事一直走下去,才知道能不能完成,才知道选择对不对。

月牙已经升得老高,这下店小二还没怎么样,掌柜的倒是打了哈欠,

“今日便得了,我也坚持不动了,小二快去把灯吹一吹,我们打烊了,明日才是要累的。”

店小二忙点头,心想,终于要休息了,店小二勤快的动作很快吹灭了灯,只差里掌柜的那里最近的三个蜡烛正要走过去忽闻敲门声

店小二一回头,但见一片红色从自己眼前一飘而过,那人便撩了衣袍,坐在了离掌柜的最近的桌子前。

旁边的烛火动了动,待稳定了些,店小二和掌柜的,确是挪不开眼了,

眼前的女子只是那么一坐,就勾出来了,明艳端庄之词。

任老掌柜的活了这么多年,也觉得此女子这百般难描的天生丽质,貌若天仙的盛颜仙姿似是前后千万年也不见得一遇。

红衣姑娘倒了水喝了之后,问道:

“店家,可还有房?”

店小二哪里还听得见,只觉得眼前这个明眸皓齿谁复见,白璧无瑕此世间的仙女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简直不可思议!

因为琼姿花貌便罢了,那一举一动,一颦一问间,绝然天成的上自高山清水间,流云苍狗不拘光的感觉蔓延了整个屋子。

那鲜艳的红色在夜晚的摇曳的灯光下非但不诡异,却异常让人信服,让人觉得这就是天神下凡,化为女中丈夫拯救苍生,那不施粉黛,利落的发髻所呈现的正直大气与那绝美容貌恰到好处的融合,让人相信,美貌和侠义也可以不锋利。也可以芳香入心间。

红衣女子临上楼之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转头冲着下边依然发愣的掌柜的说道:

“我叫莫若尘,掌柜的可要记清,不然房钱可不好算的。”然后,微笑着和傻笑的店小二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