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旋涡,旋涡吞噬了他。他在旋涡里越陷越深,在被淹没之前还朝我挥挥手。明明他才是那个被撕扯、吞没的人,姿态却轻松得如同赴宴。他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像是黑色的水草,密密麻麻地缠绕着我的呼吸。我看着他渐渐沉没,沉入那扭曲的天空;我抬头一看,自己头顶着水面。
明明我人生的开始,为什么我却觉得一切都走到了尽头?他是行将就木的老者,亲手为自己盖上棺材板;我是晚产的婴儿,将自己从子宫剥离。
水面洒满阳光,波光粼粼,如同他金色的眼眸。
没有一丝回忆,他于我与陌生人并无区别。可是为何我如此心痛?为何我一次次地记起这个梦,只求他留下?
梦中的在某个午后的青草地,我朝着谁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