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忙将铁锅端到旁侧,铜勺子捞出了面汤糊糊,两人均顾不得烫,一人一口就这么稀里胡噜给分食殆尽。
吃完后那做大哥的,径将那铁锅拿到外头以雪块清洗。
姓申的跟着后到门外滋了泡热尿,腆着肚子又晃悠悠地溜将回来。
吃饱喝足后他张嘴便是笑,边笑还边搭话:“嘿咱说你这小伙计,瞧着小鼻子小眼,倒也是个爽利人。”
这横竖听着不像人话,小厮斜了他眼,轻声驳道:“我看大哥你大嘴大鼻孔的,怎么人就这般啰嗦?”
姓申笑嘻嘻不以为意,再道:“这荒山雪屿的,咱瞧你这行装打扮,莫不也是往那赏剑大会去的?”
小厮道:“正是,你兄弟两不也是?让我猜猜看你二人是哪位好汉如何?”
姓申的咧嘴剃着牙笑道:“小子但猜无纺。”
小厮道:“我瞧你大哥身量不足五尺,腰间虽携长刀,但刀柄簇新,应不常使用,而拳骨爆凸色黝如铁,该是使拳之人。”
他话音刚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不出的灵动:“而你么,身材高猛,虽背负长弓,但那弓弦不见箭痕,倒是掌如蒲扇,指骨根壮端粗,掌心犹见炙红,可见凭掌功取胜。”
姓申的哈哈大笑:“不错!不错!”
小厮愈见得意:“这屿地一带,使得拳掌的也多,但能使得黑拳赤掌,又同在一处的,我想便只有屿东豪客西城虎豹二人了。方才又听外头那位唤你申弟,想来你便是那赤豹申勉。”
“哟呵!小伙计你哪帮哪派的?眼倒精着呢!”申勉乐不可支,“咱二人可是特意携了长刀背了长弓,想装装那截风飞刃沈观沉与天狼神射乔行敢,这一路行来也没露过馅。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竟叫你这么个毛头崽子给识破喽。”
小厮奇道:“你们装他俩做甚?莫不是要打着人名头做甚么坏事?”
赤豹申勉哈哈大笑:“小伙计可真敢说!你既识得我兄弟恶名,也该晓得咱俩恶行,咱生平从不做好事,要做坏事哪还需打着别人名头?”
小厮则道:“指不定就是你俩用自己的名号做了太多坏事,只好借借别人的来分担分担咯。”
突然间大殿外有人朗声大笑:“这位小兄弟说的是极!是极!”
尾音震得大殿悬梁嗡嗡,雪灰簌簌,两扇半掩的大门碰碰两声,竟斜飞而起,自头顶掠过,轰地巨响各拍上东西墙面 ,溅起尘土飞扬。
小厮吃了一惊:“什么人!”
赤豹申勉显然知道来者何人,不动如山戏谑道:“门又没拦你的路,拆了作甚?也不怕人山神老爷怪罪。”
外头那人朗声道:“山神老爷最是明察秋毫,怎会怪罪?就怕呐,有那么些个魍魉宵小在旁胡言作祟。”
他话音里还伴着另有一声粗豪斥骂:“娘个比西的小杂碎,敢在这里黑你爷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