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虽然对别人的家境不感兴趣,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在乎,但是这也不妨碍别人想办法找自己家帮忙。
这也是花了一个月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大孙子的新朋友那家人是不想找自己办事,而且自从上次上门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而自己的孙子还挺喜欢这小孩,经常去他家,那些一年级的小孩玩意儿也渐渐地愿意学了,还能吃上平时不爱吃的菜了。
谢老爷子觉得,他孙子平时总在别人家吃吃喝喝的,那他也得请别人吃喝回来。
正好谢猗猗也有这个意思,父女俩商量了一下,就选了一天他们全家都有空的日子,一起和谢浩然这个宝贝的新朋友一起吃顿饭,顺道让他转达一下谢老爷子的意思。
王贵召知道这里面送礼回礼的内情,但他明白阶层之间的差距。他爸以前也没少为忙公司的事情到处送礼,等公司办好了,来给他家送礼的人也多了。以前那些东三省的亲戚,也总是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家里来电话了。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我妈妈也很喜欢爷爷您送的茶叶。”
提起茶叶,谢老爷子表情好看了许多,他这人从年轻的时候就爱喝茶,这个习惯还是他的母亲培养出来的。但他那位已然仙逝的母亲在世时爱喝的是红茶,他的父亲是不爱喝的,总是说那是洋玩意儿。
王贵召继续低头吃饭,碗里的饭已经没了一小半。
他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观察着谢浩然的家人,心里已经略微有了思量。
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突然间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谢培风尴尬地看了大家一眼,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诺基亚,按下电话也没有站起来,就在饭桌上对着电话那边说:“喂?”
谢猗猗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是看起来没之前高兴了。
谢培风在那边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不好,跟着那边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脸色很是沉重。
谢猗猗这才问道:“怎么了?”
谢培风见老婆问自己怎么样,有点受宠若惊,他也不觉得王贵召在这里有什么,皱着眉说:“跌了。”
跌了?
王贵召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应该是某只股跌了。
想到股票,王贵召隐隐有些兴奋,他从初中开始就很喜欢炒股,还因为这个和李沣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只不过上了高中以后他得投入更多的精力和资金在学习上,所以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地投身于二级市场了。
王贵召在高中那几年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财经杂志,上电脑看看大盘的走势,再观察一下他的那些自选股涨跌情势。如果他和李沣两个人都看好同一只股的话,两个人会在王贵召资金允许的情况下合买一只股票,得益对半分。当然了,他也不是股神巴菲特,只是一名普通人,看走眼的情况还是不少的。
只不过,王贵召吃着菜,有些疑惑,是哪只股?他是知道2000年的股市行情的,但在这一年下跌的股票可真如毛毛雨一般数不清。
谢培风很快给了他答案。
谢培风看着谢猗猗说,“之前跟你说过的那只股。”
谢猗猗回忆了一下,她好像是在三月份也听谢培风说过跌了跌了,怎么又跌了?
谢猗猗也是经历过80年代几乎全民炒股的时期,但她没有随大流,只是一心一意地好好上学,90年代去了国外进修物流专业。虽然商学院的学生肯定是要学宏观经济,但谢猗猗也只是在理论知识上过去了,从来没有在金融市场里真正地蹚过水。
这也是因为谢老爷子的极力反对,他是喜欢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地挣钱。就像是你每天读一点文章,时间久了,你自己肚子里自然也会有点才华,那肚子里那点墨水能不劳而获么?不能的,得老老实实地啃完一本又一本的书才行。
谢老爷子对这点深信不疑,从他上学时看《红楼梦》里林黛玉教香菱学诗的那番话就开始了。
而谢猗猗和谢培风不同,谢培风是金融专业,上大学时就开始炒股,毕业后更是一头扎进了金融市场里,在谢猗猗怀孕时高薪进了一家投行,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那只技术股?”谢猗猗问。
谢培风点头,没等他再次开口,谢老爷子一声咳嗽打断了他,面露不悦地说道:“吃饭不要说这些。”
谢培风神情一变,果然就不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凝重。
听到谢培风刚刚的话,王贵召心中了然,算是知道谢培风为什么会这么担忧了。
《时代》周刊上,巴菲特指出了他对科技股市的问题,后来的纳斯达克泡沫证实了他质疑的结果。也是在这一年,巴菲特再次坐实了他股神的地位。
2000年是股市大动荡的一年,不仅美国股市崩盘,国内的股市也即将迎来它第二次的大熊市,一直到05年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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