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阙站在许赞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寂静的食堂大门前，许赞看起来单薄得有些可怜，谢天阙思索片刻后试着安慰道：“我们可以用排除法，现在已经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许赞倏地回头，没接他的安慰，看着谢天阙的眼神灼灼发亮：“等等，还有好几个地方没去！我们走！”
一把抓住谢天阙的手腕，许赞拽起他就跑。
学校里还有个锅炉房，紧挨着开水间，还有两家小卖部，分别在学校东南角和西北角。
锅炉房供应学校的开水和暖气，开水常年供应，暖气还得等一两个月气温更冷的时候才会开始烧，平时都只有一个锅炉房大爷在管。
小卖部是承包出去的，卖些学校食堂没有的零食，和花里胡俏的文具，颇受学生们的欢迎。
东南角的小卖部临街，因为比较近，许赞决定先去这里。两人装作买东西，进店逛了一圈。整个空间被横着的玻璃柜台分割成前后两部分，前面是玲琅满目的小商品，后面是老板一家住的地方和仓库，简单得一目了然。
老板家小孩今年上小学三年级，正趴在床边坐着小板凳写作业。临近中午，老板娘在窗户边炒菜，见有人来了，关了火擦擦手，走到柜台招呼。
许赞口袋里零花钱不多，他东看西看半天，买了三毛钱的橘子糖。
老板娘找钱给他，许赞态度自然的问道：“咦，今天老板怎么不在？”
“嗐，前两天进货的时候跟别人剐蹭了，还在医院躺着呢！”老板娘说着就来气：“让他小心点小心点，一天天的把话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板娘气鼓鼓地找了钱，回到后面继续炒菜，边炒边指挥儿子：“去把保温饭桶拿过来，把骨头汤给你爸装上，等会儿给他送饭去！”
许赞把橘子糖揣兜里，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另一家小卖部在学校后门，平日路过的人比较少，学校管的不严，也会偷着卖些香烟啤酒什么的。
只是现在两人去的不凑巧，房门挂着大锁，屋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门玻璃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几个大字：中秋过节，歇业两天。
旁边的地上还堆着拆开的纸皮箱，捆成老厚一摞，上面薄薄一层灰。旁边的常年停着的自行车不见了，看起来确实像是回家了。
没什么收获，两人起身去最后一个地方。
看管锅炉房的老头姓牛，不管学生老师都叫他牛大爷，据说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几十年了。老头有个儿子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回本市，老伴儿好些年前就去世了，学校在锅炉房不远处分了一间小房子给他，牛大爷就
一直住在学校没离开过。
锅炉房和开水间都很安静，周六日学校没什么人，只烧一次水就够用了。锅炉房外红砖圈出一块地方，堆着小山一样的煤炭，地面上有一片黑色的印子，是已经用掉的煤炭留下的痕迹。
两个地方都不大，许赞便让谢天阙在外面等着顺便望风，自己一个人进去查看。开水间空空荡荡一眼就看到底，许赞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锅炉房里弯弯绕绕的管道很多，许赞小心避开仔细查看，也没有发现不对。
“怎么样？”谢天阙看许赞眉头紧缩，问道。
许赞打起精神：“没什么，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谢天阙点头：“好。”
“就剩一个小卖部没去了，我觉得呃——”
谢天阙眼前一闪，下意识伸手去接，差点摔倒的许赞脚底一滑，便扑进他怀里。
一刹那，洗衣粉干净的香气携着谢天阙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许赞的脸埋在谢天阙的胸口，双手紧抓着他的衣领，而谢天阙的手臂紧拥着许赞的腰背，将他按在胸前。
耳边是谢天阙略显急促的有力心跳，带着令人莫名熟悉的安心感，许赞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
“怎么样？扭到了吗？”
胸口的震动让许赞迅速回过神来，他慌慌张张撒开手，后退一步站直，干笑两声：“哈哈哈，没什么，脚滑了……哎？刚刚是什么东西？”
怀里一空，谢天阙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心下竟有几分说不清的感觉，像是遗憾又不尽然。见许赞转身蹲下寻找，谢天阙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帮许赞一起找。
“刚才明明就踩到个东西的……怎么不见了？”
“是这个吗？”
谢天阙指尖拈着一颗珠子。
许赞双眼一亮：“就是它！”
乍一看仿佛是颗珍珠，仔细查看就会发现只是个镀了珠光漆的仿制品，两端穿孔，应该是什么衣物饰品的装饰。
许赞拿过这颗珠子，皱眉沉思。
不考虑特殊情况，这颗仿制珍珠应该原本是女性衣物上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掉在了这里。昨天郝娇娇的舞裙上倒是缀着许多珍珠，可她如果要回家，也不可能穿着那么夸张的舞裙，在学校里大家都是穿校服，也没见过郝娇娇穿戴过珍珠装饰的衣物……
难道只是个巧合吗？
锅炉已经熄灭，黑洞洞的炉门开着，炉门口掉落着不少白灰。锅炉内，许多燃尽后的煤炭还保留着曾经的形状，只是颜色已经变得灰白。
“谢天阙。”
“嗯？”
“煤炭燃烧的温度是多少？”
“要看煤炭的类型和燃烧条件，通常在900~2000摄氏度之间。”
许赞目不转睛盯着锅炉，语气淡淡的说：“火化炉的温度，我记得好像是800摄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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