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果树前,宋骁良先找来一片大叶子铺于草地之上,而后才去摘桑葚。头一回摘桑葚的他没什么经验,刚开始弄的满手都是汁液,后来才掌握技巧,摘了许多,用叶子包起来,再回到溪水边去清洗干净,而后摊开来放至她身边的石块上。
满心期待的她早已口中泛酸,迫不及待的捏了两个来尝,尝罢满足地“嗯---”了一声,微眯着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声音里都透着难以言说的愉悦,
“这桑葚鲜嫩多汁,酸甜可口,真的好好吃哦!殿下你也尝一个啊!”
他对吃食一向兴趣不大,瞧着她玩笑道:“等你来喂呢!”
哪里来的自信?居然好意思提这样的要求?相处之后已然晓得他没什么脾气,夏岚芝说话也无需再顾忌,撇眼回怼道:“你没手啊?”
有是有,可他就想感受一下被她伺候的滋味,怎么就那么难?“我都能帮你摘果子,你为何不能喂我?”
心底那才燃起的感激之情瞬时被成功浇灭,夏岚芝严辞纠正道:“是你说我有伤不能去,可你又没伤,凭什么要我代劳?”
“礼尚往来懂吗?”
她懂,但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好吧!无论他怎么说,夏岚芝都不肯动手去喂,无奈的宋骁良只好自己去拿,尝了一口,倒还不错,但他没再继续吃。夏岚芝不由纳罕,
“难道不好吃?”
口味尚可,但他可不愿和姑娘家争吃食,“你喜欢就留给你呗!”
她才不怕不够吃,“树上不是还有很多嘛!”
“本王懒得再去摘。”她真以为摘那玩意儿很好玩吗?若不是为她,他才不愿费工夫。
两人就这般在瀑布前闲坐了许久,心也仿佛被净化,戾气渐消。
将近晌午,两人才准备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依旧是二人共乘,到地儿时,画彩早已在院门口候着,忙上前去相扶。
下得马来,夏岚芝本打算进屋,想了想又停步转身,小手摆弄着肩侧垂下的一缕青丝,冲他感激一笑,“今日多谢你带我去骑马。”
这甜甜的笑容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比才刚吃的桑葚甜太多,宋骁良怔了一瞬,讶然慨叹,“难得见你对我如此客气。”
说得好似她多不讲理似的,“我这人还是很友善的,只要你别总是嬉皮笑脸,说些让我没法儿接的话就好。”
道罢她便进屋去了,看来腿伤一点儿都不影响她的心情,被画彩搀扶着,她还能哼着小调,如此好心态,他实在佩服。
眼瞅着夏姑娘已然进得院内,不见踪影,王爷居然还立在门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他猜不到,也不敢多问,只委婉提醒道:
“王爷,下午是男子赛马,您还参加吗?”
听说以往的王爷即使回回垫底儿,也坚持每年参与,那他也不能例外,只不过得改变策略,只因常泽与他汇报过,自从他那日帮夏岚芝射箭赢了郡主之后,其他人便议论纷纷,认为他箭术精进,当中有鬼,是以此次赛马他只参与,不争输赢,免得旁人又觉得不正常。
当誉王关注着庆王,想看他会否赢了赛马时,他却又输得一塌糊涂,郑言亭倒想与他比一比,可惜没这个机会,庆王连骑马跳杆这一项都没过,根本无法做郑言亭的对手,安王在旁笑叹,
“看来他也就是在夏岚芝面前能逞强,侥幸赢了小郡主,其他的还是不行。”
誉王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很有必要再用旁的法子去试探庆王。但得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太过刻意打草惊蛇!
待赛马过罢,这所有的赛事便算是结束,众人陆续打道回府,离开北苑。
接连十日的相处,宋骁良已然习惯每天都能看见夏岚芝,与她斗嘴的日子,突然要分开,各回各府,他这心里多少有些泛空,再没人可欺负,当真无趣啊!
好在大婚将至,待她入了王府,他有的是机会教育她!
今次比赛,怡安如愿以偿,得了女子头名,四月初六这天,她依照规矩入宫接受皇帝赏赐。
早前她已与庆王说好,让他帮忙在皇上面前牵红线,今日在大殿之上,她一直给他使眼色,宋骁良自然记得这事儿。
虽说他已明白皇上不太可能同意这桩婚事,但他现在的人设本就是不太懂大局只知玩乐的小王爷,那么即使他提出这样的意见也不足为奇。
郑言亭赶紧定下婚事,他才能少一个情敌,思及此,宋骁良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怡安妹妹已然十六,不如父皇您就赐她一桩婚事,赏她个郡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