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边揪了两片半萎绿叶子扯碎了扔进肉酱里,又用滤勺把煮面的水滤掉,克里斯说:“噢?那你知道意大利面有许多种吗?这种,”他捞起细长的面条放到白瓷盘里,“叫Spaghetti,宽的叫Fettuccine,中间空心的是Rigatoni,还有许多其他的种类。你如果分不清,可以统一叫他们Pasta。”把肉酱浇到面条上,克里斯对一旁陈明礼挤了挤眼。
陈明礼点头,跟着念:“怕死他。”
克里斯原本都做好了教陈明礼用刀叉的准备,结果看人用得熟练不由夸赞。就是陈明礼吃相不太好,本来之前在太原跟着宋妈进进出出的时候已经改了许多,结果打了大半年仗就又成了个狼吞虎咽的模样。克里斯是个重礼仪的人,握拳咳了一声,引起人注意后说慢点吃,看陈明礼慢下来又夸奖:“Good boy。”
陈明礼听不懂,但看得懂克里斯欣慰的笑,就回了个笑过去。
壁炉上有许多相框,里面多是克里斯与一个女人的合影,后来倆人中间又添了个小女孩,跟克里斯一样是蓝眼睛,只不过是淡金色的头发,脸圆嘟嘟的苹果一样。
克里斯抿了口酒,是用酒消食,说自己小时候也是金色头发,只不过年纪大了头发颜色就深了。
陈明礼问:“那缇娜长大头发也会像你这样吗?”缇娜是克里斯的女儿,去年秋天跟着妈妈安娜回伦敦去了。然后佣人也请了假,克里斯是常一个人在家。
克里斯想了想:“我母亲与安娜是金发,我也不知道缇娜长大会不会是金发。”
陈明礼小心翼翼把额前的碎发上搂,贴到头上,眼睛跟着手费劲地上望,说:“我头发也有点金色。”
克里斯叫他从壁炉那过来,等人近了坐下伸出大手去揉搓他的头,把他的发型毁了个彻底,边搓边哈哈大笑:“你这哪是什么金发,是秋天马场上的草。”
陈明礼被毁了发型内心大惊,睁着双眼看向蓝眼睛男人。
克里斯被他看得有了丝罪恶感,但狡辩:“小小年纪做个这么正经的发型做什么,要自然些。”是不会承认自己只是想搓——陈明礼那般呵护自己的发型,可不让人想给他毁个完全。
陈明礼狐疑看他:“不好看吗?”
克里斯认真答:“不好看。”撒起谎来眼也不眨。
这晚陈明礼睡在了客房。第二天克里斯一早把他叫醒,说要送他去火车站。
“回山西去,你家人都急疯了。”克里斯仿佛都看到一对中国夫妇抱在一起痛哭,他高,几乎是把陈明礼拎到了汽车上。
抱着自己的小皮箱陈明礼坐在副驾驶上,头发乱糟糟的到处翘,因没睡饱是一句话不想说,耷拉着眼皮连打两个哈欠。
“早点走好,这里到处是坏人,到时候被绑过去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父母了。”克里斯启动了汽车。
轿车出了租界,克里斯也被传染了个哈欠,然而没打完车前面突然出现了个身影。
猛地刹车,陈明礼往前一扑差点摔下作为
那人走近,敲了副驾驶车窗:“陈上尉,跟我走一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