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2 / 2)

如此一折腾便临近天亮,林宓棠睡意袭来,白宗沛坐在圈椅内并无要走的迹象,神色自然的如同在自家卧房,毫无拘束和避讳。

她倚在床头昏昏欲睡,困怠的双眼勉强睁开,盯着他纹丝不动的模样问:“你今夜要留宿么?”

故意调侃的语气和微微挑起的秀眉,让白宗沛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浑身放松的倚在圈椅内:“应你所求。”

思芸对这位不速之客束手无策,连连看向睡意缠绵的主子,林宓棠搂着枕头趴在床边,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迷迷糊糊的问:“你怎么来了?”

“散心,正巧经过。”白宗沛合上眼,神智尚且清晰的回答。

“那你怎么不帮乌宴卡了?你上次坏我好事放走了他。”她且记着上次的事儿,她本想让乌海云焦头烂额的去解救他,结果都被白宗沛毁了。

今日下手倒是利落,看来林宜瑜对他而言已无足轻重了。

白宗沛笑了,靠在椅子内假装睡着。

他会加倍还给她的,即便乌宴卡不是阿棠的敌人,只算今日他夜闯寂山观欲图不轨的账,就不是他割断舌头能了事的。

林宓棠困极了,等了片刻不见他出声,浓密的睫毛便垂了下去,轻声嘟囔道:“你去睡罢,我这里无妨的。”

思芸不敢退下,只得坐在床榻边打盹儿,身旁还放着砍柴用的斧头。

等林宓棠再睁眼,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攥着被子坐起身,忙朝白宗沛坐着的方向看去,空荡荡的并无他的影子。

她缓缓的松了口气,攥紧被子的手捏了把汗,偏头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仍下着细细密密的雨,如此缠绵的小雨落在屋檐上毫无声音。

一个脚步踩着积水进了门,隔着纱帘她看不清是谁,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她才确定来的人是锦瑟。

“血!血、血......”锦瑟惊恐的瞪起眼珠,那一滩刺目鲜红的血迹似锁住了她的目光,她越是移不开眼越是害怕,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

她惊慌失措的朝门外爬,后背如同有洪水猛兽贴着她,让她浑身发寒颤抖,犹如枯井里被人掐住了喉咙,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乌家二爷是她故意放进来的,昨晚必定闹出了事,这血是嘉荣郡主的?还是乌二爷的?

乌二爷分明说不会闹出事的,他只是看上嘉荣郡主的美色,趁她成亲前占些便宜,绝对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嘉荣郡主委屈只得受着,若是张扬出去,她与白家的婚事就吹了。

她本不理会乌二爷的,却又不舍得他送来的银子,加之嘉荣郡主陷害她得罪三夫人,平日仗着自己的身份自命清高,她实在想出这口恶气。

等这朵洁白的莲花被玷污,她拿什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保证会夹起尾巴灰溜溜的做人。

再者,等自己成了定北少将军的通房小妾,这些秘事便是握在手里的筹码,一脚踩死她轻而易举,奈她是郡主又如何?

但她没料到会是这般结局,昨夜她听见乌二爷进来的动静了,等了一夜都没听见他出去的脚步,更听不清正房屋里发生了什么。

程妈妈睡得浅又轻,她压根不敢起床去探个究竟,更害怕出门会撞见不堪的场面,硬生生的捱了一夜,如今又被这滩血吓得魂飞魄散。

林宓棠静静的听着外间的动静,等了半响方凝声斥道:“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什么?!三夫人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