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桃柳拂波。一个小姑娘穿着桃色衣衫从远处跑来,手里握着一截树枝。
“阿娴,这个给你。”
阿娴坐在树下抬起头,她略大一两岁。穿了一席月白色衣裳。接过那截树枝看了看,原来树皮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两头尖端也仔细磨平,粗的一头还用针钉了两朵珠花。
“阿苔,你自己做的吗?”
“嗯,你就那么两个簪子,还让你姐抢走一根,我就自己做了一个给你。”
“你,你喜欢吗要不我还是给你买一个吧。”幼时的羊伯苔羞红了脸。
“吧唧” 阿娴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一口,“怎会不喜欢呢?来,快帮我戴上!”
羊伯苔被亲了这一口又惊又喜,一个囫囵就撞进阿娴怀里。
八年前,香山山路。秋意渐浓,枫叶如火。
阿娴气冲冲地下山,阿苔在后面不远不近地低头跟着。最终阿娴忍不住又停下往回走了几步。阿苔站在原地等着,忽然脸就被人使劲一掐。
“我说过你几次了阿苔,不要去找我兄长和二姐的麻烦,你刚才为什么又给他俩揍了一顿?”
阿苔的脸肉肉的软软的,阿娴本来想使劲掐下去,最后还是变成了揉啊揉,越揉越上手。
“单、四摊每、对里、捕吼---”阿苔嘴被人揉成这个德行,话也说不清楚。
“他们对我不好,又没说虐待我。”阿娴不去揉脸,忍不住又去摸摸她的耳垂。“以后不许这样,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
五年前,上元节,香山庙会。
红灯高悬,人声鼎沸,整座京城喜庆洋洋,比起往日愈发繁华。从山顶看过去,京城整个轮廓被灯光镶了一圈。好似一条巨龙盘卧在此,龙鳞熠熠生辉。
阿娴无心顾及下面壮观的景象,上元是佳节,却也是流贼出动的高峰。往年她都是和阿苔一起来。可是前几天不知道闹什么脾气,不理她了。眼下自己被几个毛贼围住,自己呼救也喊不来人。
“你们要钱是吧,钱给你们,放我走。”
“哎呦,小姐你口气挺冲啊。”一个贼人上前说到。“就你这副气焰,小爷我们几个今儿也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呵,我乃户部尚书王崖之女王梓。是朝廷钦定的太子妃。天子脚下,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阿娴心生一计,壮胆报出二姐的名号。她自己虽名不见经传,二姐可是已选入宫,这会子正备嫁,全国皆知。
果真,几个贼人被她慑住。后退一步,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阿娴见有效果,刚想再说几句,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贼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全部撂倒。回头一看,那小姐旁边站了个凶神恶煞的女人,腰间竟别着御卫铁牌。是已入宫事职的羊伯苔。
“跑得快的,我绕你一命。”
贼人刚要跑,羊伯苔手起刀落,一人背后给划了一口子。她揪住其中一个的衣领在耳边说到:“阿娴在这,我不想让她看见我杀人,今天算你们命大。一刻钟内你们还在山上,就别活命了。”
这几个贼逃命似的跑下了山。
“阿娴,你有事没有?”羊伯苔收剑入鞘,便焦急地去摸阿娴身上有没有伤口,阿娴任由她动手动脚,想伸手掐一掐她的脸,却发现这几年,阿苔瘦了不知多少,无奈道,“几时来的?”
羊伯苔没搭话,她才不想说,自己在庙会上没找到阿娴吓得飞奔上山。阿娴又说“为何生我的气?”
羊伯苔手上一顿,“等你姐嫁给太子,你父亲会被调动到哪,你知道吗?”
“我听说江南巡抚因贪赃舞弊被革职,石头城缺条看门狗。”阿娴叹口气,“我随父亲这一去江南,非任期满不能回京。”
她伸手摸了摸羊伯苔的脸,这丫头明明比自己小一岁半,却比自己高了半头“阿苔,若你是个男儿便好了,我已及笈,可以嫁你了。”
此时,京城遍地放起了烟花,富商贵户攀比花样,寻常人家也点燃几只添添气氛。焰火升空,与二人近在咫尺。羊伯苔凝视阿娴片刻,情不自禁吻了下去。
几秒钟后,阿娴回抱住羊伯苔,深情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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