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一起长大的陆哥哥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浓眉剑目,丰神俊朗,腰上长刀威风凛凛。单听白夜描述便能想出他立在那的样子,与记忆中一丝不差。只是自被抬进侯府,自己已断了念想,再未有想过。
——直至今日。
怎么会这样巧。
这样,巧。
刚刚展平的帕子又在扶月两手之中被攥紧,朵朵桃花在指缝下盛开,泣血一般。
本已零落在那绿草堤上给严风吹散的记忆复又聚回,如同珍珠,大小串联成线。思维和记忆盘旋而下,落在她肩头。热毒却升腾而起,仿佛清水涌进干涸的泉,在皮肤之下流淌。
“皎兮?”白夜见她久不动弹,犹疑地伸手。他这一唤,扶月坐在凳上却觉仿佛地动山摇,天崩地裂。身子摇了两下,她一把捂住自己的脸,料想两靥必定绯红。猝然间动作太大,梳妆台上大小物件哗啦啦给带倒。扶月弓下腰,一手捂住发热的面颊,一手紧紧抵住梳妆台,下面按着那块帕子。
外面落花也听到动静,忙跑进来。白夜急忙敛了身形,却见落花后面跟进来一抹红衣。
扶月向落花表示她无妨,被扶着坐了起来。一抬头便看见那红衣女子走进来,不由一愣。对方却理所当然地行了个礼:“小夫人可好。”看到梳妆台上那帕子,嘻嘻地笑,“诶呀,这是我当初不小心碰掉那块——您找到啦!”
“红莲姑娘。”落花如以前一样唤已出嫁的女子,委婉地提醒她不能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
红莲便收了过于张扬的笑:“以前粗心大意损坏了您的东西,红莲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