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感觉被纱布包裹住的双耳飞快升温,无比扭怩地向后靠,强迫自己与她拉开距离:“你在说什么呢?”
重新坐好的梁羽仙眨眨眼,寻思道:“我从前在外游历,曾经见过一位母亲对着她的孩子这么做过。”
“……”
梁羽仙舒展微笑:“很神奇的是,那孩子就真的不疼了。”
太子觉得这事一点不靠谱:“胡说八道,就这样亲一下怎么可能立刻就不痛呢?!”
梁羽仙想了想,反问太子:“那殿下现在还疼么?”
“……”别说,好像真的不痛了。
太子哪里知道因为热血上升心跳加速,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那一口亲亲给夺走了,哪还记得疼?他红着脸恶声恶气地斥责:“不灵的、不灵的,以后不许这么做。”
梁羽仙惋惜道:“我没试过,还以为真的有用。”
这话一点不像医术高明素来理智至上的梁羽仙会说的话,太子只道这是梁羽仙的借口,而后就听她轻声说:“也许只有母子羁绊才有效果。”
太子起先不以为然,随后却隐隐觉得话里似乎潜藏其他之意:“你是不是思念你的母亲?”
梁羽仙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我是师父养大的,父母身在何方、是否健在,并不清楚。”
太子愣了愣,才想起梁羽仙从未提及她的过去,而他对她毫无了解。一时间他不知应该如何应对,说话都结结巴巴:“如、如果你想查探他们的下落……孤可以帮你……”
梁羽仙淡然一笑:“我已经习惯孤身一人,就算将他们找回来了,于我而言也只不过是有些血缘的陌生人,我不可能将他们视作亲生父母待同对待。”
太子弩眉半晌:“……也对,你有师父同门,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必然比你亲生父母更加亲厚。”
梁羽仙摇头:“我的师父已经死了,师门与我……早已形同陌路。”
太子噎声,许久许久之后,梁羽仙看他埋头苦思究竟应该怎么安慰自己的模样,笑意幽幽:“殿下如若真想帮我组建一个家,或者重新再找一个家人的话,其实不难的。”
难得的,太子不像以往那般反应迟顿没听懂,也没有在听懂之后面红赤耳手足无措,他弩眉沉默,复而抬眸:“如果孤能给你的,并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呢?”
梁羽仙渐渐淡去笑意。
听不见回答,太子撇嘴,负气环胸:“孤可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
今夜的他有生以来意识到了他的性命与价值,从而思考了过去根本不会去多想的事情。
如果不想死,如果不愿意放弃,他需要更用力的攥握住这份权力,将这个身份贯彻到底。
一国之君身上所背负的使命与责任,有别于还是太子的现在,并非等闲儿戏。倘若终有一日他将坐上那个位置,那么他需要面临的远比现在多更多。
梁羽仙缄默:“殿下以后也会像陛下那样吗?”
后宫三千佳丽满堂,终有一天会看不见她。
所以就算现在许予她什么,那也不是她想要的,太子心中沉闷,撇嘴道:“孤不知道。”
梁羽仙木然垂首:“……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