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害怕,”谨宁含了一丝柔和的笑,“越是害怕就越是要提高警惕。”
常毅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久睡的四阿哥身上:“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谨宁点点头,便听得常毅又道:“你这些日子没出门不知道,宫中有人曲解四阿哥是皇上第一子的事,配合着祥瑞之子的话越传越离谱。”
前几日,临济宗龙池派的和尚憨璞到了京城,顺治便前往南海子去接见他。谨宁和皇后本也在前行南海子的队伍里,只不过皇后突然病了,谨宁便陪皇后留在宫中养病,等皇后好了再去南海子。
太后素来喜欢佛法,自然也跟着去了南海子。宫中主事的人走的走,病的病,剩下的自然有流言蜚语不胫而走。
谨宁轻轻用手边的茶盖磕了一下茶碗边,她舌头在嘴里绕了一圈才道:“再等等,只怕这事只是开始。”
果不其然,一连数日过去,皇后的病仍不见好,每日里无暇顾及流言蜚语,便有人趁这个机会钻了空子。
最初的异样是有宫人头疼脑热,而长久下来便变成了一种令人谈之色变的怪病。
天花。
天花很快成席卷之势在宫中蔓延开,一经感染便很难再愈。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将感染的人隔离开。
那些生命力较顽强的感染者,挺过痘痂脱落便也痊愈了,而大多数人还是挺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等死,紫禁城中顿时陷入了一种恐怖之中。
皇子和公主们已经被转移到了南海子,谨宁和皇后也都跟着到了南海子去避痘。
可是南海子毕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伺候三阿哥的嬷嬷染上了天花,顺便就将病传染给了玄烨,佟宛晴急得整日里就剩以泪洗面了。
宫中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竟有耐不住的人说四阿哥刚一出生便给宫中带来如此祸事,简直是不祥之人。
谨宁没工夫搭理这些琐碎的闲话,玄烨现在命悬一线,这可比闲言碎语重要的多。
谨宁之前的唯一一张任意卡已经给四阿哥用了,现在她手里只剩下了一些仙露,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谨宁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都给玄烨喂了下去。
几日过去,玄烨脸上的终于开始化脓结痂,渐渐有了好转之势。又过几日,玄烨身上的痘痂都已经脱落,高烧也退下去了,人终于脱离了危险。玄烨脸上留下了几处淡淡的疤痕,年幼的玄烨不知道,那将是他一辈子的护身符。
顺治将几个带头以讹传讹的宫人拉去了慎刑司,剩下的人渐渐有所收敛,而这场来势汹汹的瘟疫竟然同流言一起戛然而止,未再波及过多的人染上病。
风波渐渐平息下来,碧霄给谨宁端了一碗燕窝粥,她这几日脸色太差,需要好好补补。
谨宁喝了两口便觉得没了胃口,索性让碧霄撤了下去。碧霄看着四处没人,便低声对谨宁道:“娘娘,奴婢觉得这次天花的事来的蹊跷。”
谨宁抿嘴笑了笑,自瘟疫来之后她就每日里亲自带着四阿哥,从不交到旁人手中。她摇了摇臂弯中的孩子:“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碧霄迟疑了一下:“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有的人已经露出了马脚,”谨宁四阿哥轻轻放在一旁,“她以为傍上一棵大树,便可以有了翻云覆雨的本事。”
碧霄眉心拢得更深:“那皇后娘娘会不会也参与到了其中?”
谨宁摇摇头:“我觉得没有。以我对皇后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
赛罕于太后面前瑟瑟跪着,耳中听着太后低沉的念经声心中更是害怕。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等到太后让她直起身来时,她的腿上已经快没知觉了。
太后悠闲地啜了一口热茶,干涩的喉咙很快就被润开。赛罕听得头顶上的女人缓缓道:“为什么病的会是三阿哥,四阿哥却一点事都没有?”
赛罕身上发抖:“妾身……妾身也没想到三阿哥会染病,妾身确实将得了天花的宫人用过的东西换给了伺候四阿哥的嬷嬷用,但是四阿哥一直由皇贵妃亲自照拂,所以才没让四阿哥染疾。”
“这般来势汹汹的疫情四阿哥都能躲过,也真是好命,”太后冷哼一声,“只不过下次他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赛罕的眉心皱了皱:“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将剩下的半杯茶倒进炭火盆中:“四阿哥能躲得过一次,难道还能躲得过第二次吗?皇贵妃总有不得空照拂的时候,到时只怕他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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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写了一半给睡着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