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听到铃声的瞬间看了眼屏幕,往桌子旁走动,顺便说道:“朋友。”
“男朋友。”丛丞把裴景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笃定道。
丛丞在这方面有经验,好歹也做过人前男友,裴景神色一过,他就知道来电的不是一般朋友。
毕竟他以前也被那样温柔的目光注视过,谁想现在竟落到别人头上。
这让他心里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有一个人是他被规划好的人生中唯一的变数,让他得以在被框住的架子里寻到一丝缝隙呼吸。
时至今日,尽管他已经习惯于规规矩矩的囹圄,但心底里的渴望是骗不过自己的。
他怀恋,他贪念。当裴景再度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可控地重拾起执念,像藤蔓肆意生长,让他患了病。
就在裴景快要接起电话时,丛丞出人意料地猛然拍开裴景的手机,划断了电话。
“你要做什……”
于危在裴景楼下疑惑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拨打了第二次,又是响铃后被挂断。
不多时,他收到了裴景的消息。
[突然有事,今天不能去了]
他已经走到门口,手还悬在半空,下一秒要敲门。
于危无奈地放下手。
可能裴景突然有急事。正当于危打算转身下楼时,隔壁的女孩子拎着两袋东西上楼,看到于危站在裴景门口又不作声,觉得有些奇怪,情不自禁问道:“你不敲门吗?他在家的。”
于危摆手笑笑:“可能他今天突然有事,我改天再找他。”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样,我看有人来找他,所以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于危诧异,裴景没跟他说过今天还有人来找他,于是扯出一个笑:“那我问问他吧,有事我再回去。”
话毕,伸手敲门。
门内悄无声息,勾起指节敲打像石沉入河底,没一点回响,宛若在门口贴上明晃晃的大字:无人在内。
女孩子奇怪地咦了一声说:“他应该在的啊……”
于是于危又拨了电话,内心惴惴不安,希望裴景是真忙,又希望他不要嫌这个电话多事。
但等了一会儿,电话还是被挂断。
临前,于危耳尖地听到屋子里分明是响过铃的。
这事就怪了。他直接在门口喊了几声裴景的名字,直到里面猛然传出震耳一声啷当响,于危的心口突突起来。
门里面裴景被掩住口鼻按在地上,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挣开手撞歪了放着兰花盆的小立柜。细腿三脚小柜子转悠几下,晃晃荡荡倒在地上,带着吊兰的叶子摊了一地,土也将将从盆口歪斜冒出。
丛丞也没想到他会搞出这么大声响,心下慌张,只能手上使力再把人多多按住,又慌里慌张别过手,按了个电话出去。
那声把两人吓了一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表芯滴滴答答的,于危只觉得越来越焦急,可这门再怎么样也不是他能撞破的,门口的地像生了火星子,让他站不稳当。
小姑娘手里的东西放下也不是拎着也别扭,忽然想起自家楼房的格局,开口跟于危说:“我家!你来我家。”
可能也是着急,一个人话说半截,一个人云里雾里,女孩捋捋舌头,把话说全了:“我家阳台和他家能接上,那能走。”
于危听到这天降的好主意,也不想别的,接过女孩手里的东西,看着她手
忙脚乱,翻钥匙开门。
这时也不管闺房怎么怎么样,女孩带着于危走到自家阳台,看着他拉开门,撑着手就是想从阳台跳。
两家的阳台虽是连着的,中间却也有不大不小的空隙,楼也不高不矮,失足摔下能有个几分伤。
女孩被惊着,连连出声提醒:“小心点,小心点,有空。”
于危也无暇顾及,心思全在手脚上,翻过阳台之后心里才稍稍放松。
但等他看到裴景在里面被一个男人按在地上的时候,刚才的放松与冷静又都不见了,只觉得激素上头,只想把那人扯开,朝他脸上来上一拳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