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她让管事离开,对自己这位侄女笑了一笑,“逛了一圈,感觉如何?”
“京城好玩的甚多,我有空真该出去走走。”
“这倒是。”
姜拂月也不买关子,捏着红绳摇了摇:“听说京城习俗要系红绳,今日上街特意买来,愿姑姑明年福运亨通。”
高锦淑一愣,望着那红绳的眼忽然就湿润了。她自从军后几乎不曾落泪,今日在小辈面前竟是猝不及防失了态,怪便怪这物是人非之感,总叫人惆怅。
“小姑……?”姜拂月拿红绳的手一时收也不是进也不是。
高锦淑将手腕伸出来:“来,替我系上吧。我们姑侄之间,便不多言谢了。”
姜拂月上前将仔仔细细帮她系上,高锦淑感慨道:“我十五岁之前,每年腊月都是由兄长为我系红绳的。”
原来又是触到了旧景伤情,她下意识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便再没戴过这东西了。”她收回手晃了晃,笑容黯然,“没想到时隔十六年,竟又有人为我系这红绳了。”
“那往后每年都由我来为姑姑系红绳。”姜拂月笑得温暖,直教人心里暖乎乎的。
高锦淑闻言,眉眼间不由得也染了温和的笑意。姜拂月见此,便捧出另一对,挑出其中一根:“既然如此,那我的红绳便麻烦姑姑了。”
谁知高锦淑拒绝去接,只笑眯眯道:“我偏不,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虽然她什么都没明说,可姜拂月一想起自己兜里的最后一对红绳便突然心虚起来,总觉得小姑的这个“别人”意有所指似的。
“咳咳,小姑不愿就算了。”她佯装生气地转身,“另一根放我这儿,过了年,再来为小姑换新绳。没别的事,侄女就先告退啦。”
话音刚落,姜拂月便一溜烟跑掉了。回了缇香院,心还扑通扑通直跳。她趴在桌上,眼前放着最后那对红绳,直盯着看。
她以前从不这样,如今却是但凡想到有关某人的事,便心绪不宁,像病了似的。
“小小姐~”玢儿从外面轻快地跑进来,在她边上高兴道,“傅相又来看您啦~”
姜拂月一惊,一把抓起红绳塞进袖子里,故作镇定地起身:“到哪了?”
“到门口了。”低沉悦耳的男声自门口传来,傅洵人竟已经到了。
姜拂月娇憨笑着,装作平常的样子。傅洵一眼瞧出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冬雪。
“怎么了?”
她摇摇头,反问道:“倒是你怎么来了?”
秋叶进来换了新茶,便和冬雪挽着手出去了。傅洵看着她亲自为自己倒茶,也不追问:“没什么,只是想着汐如的事,也该和你说说。”
姜拂月果然对这个上心,自从那什么八皇子使臣一闹,如今傅汐如竟是没几个人娶得起了。可惜她和许将军实在不熟,不然定是要去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汐如?”
傅洵喝了口茶:“许渭许将军……”
姜拂月竖起耳朵眼巴巴地等着他说,然这人自觉拿捏住了她的命门,便好整以暇地停住:“方才,背着我藏什么了?”
“……”姜拂月忿忿看了他一眼,到底也不是什么扭捏性子,心一横,直接伸手入袖将红绳掏出来拍桌上,“送你!”
傅洵看了眼,发现不过是每年腊月中府里几个姑娘都要争着系的红绳罢了。这透着股小姑娘气息的玩意儿,他自十岁起便没戴过了。
当下,这位十岁起便拒绝系红绳的世子爷,却从善如流地伸出自己的手腕,见对面人儿迟迟没有反应,还抬眼疑惑道:“怎么,不是系手上么?”
“是啊……”姜拂月挪开眼,拿起一边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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