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梧半边脸的血迹还在,阳光照射之下已然干涸,盯着跪在地上的太子背影,他身形有些佝偻,从不含起的肩膀微扣,一直挺立的脖子如今低下,声音里的恳求示弱是她从未见过的。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光线太强,一时间觉得笙梧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桓含霁随即跪下,“母后在儿臣少时曾有意把笙梧送进咸扶王府,伺候儿臣起居。如今儿臣求昔年恩典,求父皇开恩,将笙梧赐给儿臣!”
皇帝一脸不可思议,指着眼前这两位儿子,气得手都开始颤抖,“放肆!你们都放肆!为了一个女子,你们二人现在要在朕面前争起来了?!”
草场上的全部活物瞬间统统跪下,一时间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打破这剑拔弩张气氛的是笙梧疲惫的声音。
“我杀了掌使,一样能活。”
太子和桓含霁本来低垂的眸子瞬间抬起,微微侧头交换眼神,茅厕顿开。
擎馆的规矩,拿着掌使人头就可以换掌使令羽,当上新任掌使。刚刚笙梧杀了掌使,是可以替代他的!
桓含霁心形唇绽放笑容,跪着向皇帝走了两步刚想说话,可被皇帝的抬起的手打断了。
“朕亲眼所见,掌使分明是太子所杀。”
皇帝冰冷语气像是冬天结冰后的长河。
“父皇!笙梧她救过——” 桓含霁又跪着向前,似要抓住自己父亲的衣摆。
啪!
“她救人的那点功德,早就被你们两个的胡闹给抵掉了。”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桓含霁的脸上,皇帝越过桓含霁震惊的脸,死死盯住了与他对视的太子。
太子心头一紧,皇子们为了一个女子做到如此份上,本就会引得皇帝不悦。
尤其还是这两位。
一个是要继承大统的太子,一个是即将管理最强封地的咸扶王。
但事到如今,太子就是想装作不在乎笙梧怕是也没人会信。但若是任由皇帝抉择,那笙梧便没有活路了。
太子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婉转,而是决定一搏。
“笙梧那一击,确实足以致命。擎馆规矩一向说一不二,还请陛下公平对待。” 太子的强压着剧烈心跳,语调平常如初。
“就是因为擎馆严苛,那位掌使这样的死才会引起歧义。究竟是太子所杀,还是笙梧那一击先夺性命,都是未知数。”
皇帝细细打量着这位在擎馆摸爬滚打的掌宫首徒,竟然发现原来这女子长得确实美丽,就算是风吹日晒这么多年,也没夺了她的那副好皮囊。
这样的女子,被两位皇子同时护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眼眸一转,如今这样的形势,太子虽然年轻但也有了不少拥护者。咸扶王被太子教导得很好,也不想一味向着舟山。即使这二人为了一个女子胡闹,却也不是什么没办法解决的事。
他不想现在就得罪了两个儿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
“负责大选的九掌使呢?他怎么还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