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羽冲他摇头，意思是这种只是小事，没什么好斤斤计较。
又伸手往外一指，意思是让他出去说，不要在办公室辣耳朵。
燕溪笑着出了门。
“大卿，”办公室的门一关，他独自站在走廊上，声音即刻软了下来，“咋办呢，我又想你了。”
那头，韩裕卿在自己房间的电脑桌前坐着，面前正摆着一份实验报告大作业。他只是迟疑了两秒，就停下了打字的手：“阿溪，我也特别想你。是那种不一般的想。”
“怎么个不一般，”燕溪脸上有点热，“我觉得我的已经很不一般了。昨晚基本没睡着。”
“是被子不够暖吗？”韩裕卿知道主要的缘由，但也只能选了别的原因来问，“我记得英国应该是有地暖的吧？那边治病可不方便，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冻病了。”
“嗯嗯。”燕溪握着手机，慢慢蹲在了墙边。
他面前走过很多个人。目前为止并没有其他中国人出现。他在这里和韩裕卿说任何的话，其他人都不能听懂。
但还是没来由地感到有些害羞。
“要承认自己的脆弱是件太难的事了，”燕溪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大卿，我以前真没这么矫情。不知道咋了，现在屁大点事都能让我心情晃荡。”
韩裕卿那充满感染力的笑声从话筒里轻轻传入他的耳朵，如同瘙痒：“这不是挺棒的吗？我可喜欢被人依赖了。被你依赖那更加是喜上加喜。”
“就知道贫嘴。”燕溪笑骂他。
总的来说，燕溪并不是个很擅长主动起话题的人。和韩裕卿简单地对唠了几下，就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安静的聊天话筒之中。
韩裕卿的呼吸声，还有那处传来的键盘敲击声，都能让他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是真实的。
他很享受这种状态。
不过，打电话打嗨了的燕溪并不知道，舒羽已经开了办公室的门，站在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盘着手臂看他。神色尤其复杂。
还有拿着电话互相发呆这种操作？
“喂，”他看了眼表，想到晚上有个会议，上层可能会有别的通知之类的，便打断道，“燕副队，要对着发呆的话能不能先把手机还给我？”
“跨洋电话的费用可不便宜，用来发呆也太奢侈了。”他忍不住笑了笑。
燕溪闻声道歉，和韩裕卿交代了一声，就默默地回过头来，依依不舍地把手机交到了舒羽的手里。
舒羽平静地见他抬起头，露出通红的脸。心里还是停了一拍。
燕溪意识到舒羽在看他：“……还有别的事吗？”
“哦，”舒羽倒没对他起任何奇怪的心思，语气里很是淡定，“我看你眼睛下面有个口子，怎么伤的？”
“小时候太皮，玻璃划的。”燕溪坦荡地回答。
“还行，”舒羽评价，“审美不错。划得恰到好处，没有给颜值拖后腿。”
“这是哪门子的直男发言？”燕溪噗地笑了。
舒羽摊手：“夸你好看而已，不必较真。”
燕溪站在原处笑了一阵，眼神里还是隐约浮现出失落。
舒羽侧着头看了他一会，说：“我在想，你晚上睡不着觉，除了思乡思家思对象这三个老土的原因之外，有没有可能是精力太旺盛了，需要排解？”
“……啊？”燕溪不明所以。
“这样，”舒羽望了眼挂钟，说，“我九点多会结束一个会议。带你去附近的酒吧街走走。”
见燕溪的神色有些迟疑，他补充道：“是那种比较安静的音乐型清吧。太聒噪的我也不喜欢去。”
“等你正式进入比赛准备期，就不能再随便沾酒精了，”舒羽看着他说，“趁你还能放纵，带你去消磨一下时间也好。”
“我当年和朋友从青训营正式毕业之后，在入队的前一晚，四个人就是去的酒吧喝酒。”
“好啊。”燕溪爽快地一口气答应。
他想的倒不是入队与否的事情。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如果他的队员们找时间过来找他玩，除开本地的景点之外，就能有一个新的去处了。
“记得换点好看的衣服，”舒羽说，“你长了一张适合花枝招展的脸，不要浪费了。”
摸着自己能发出低音炮的喉结，神睿战队副队长燕溪对这个形容词陷入沉思。
原来他还是受得很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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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发，我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