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从窗帘挨近地板那个缝隙透进来了一点，照出了包间里头满地的狼藉。
不少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桌面上一堆的啤酒瓶子一堆酒杯子，不知是被酒精还是什么透明液体的浸透的扑克牌到处都是，还有骰子散落的一地，沙发上也有不少不知名的垃圾，乱得甚至都腾不出下脚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重的酒味和一种过期的脂粉味，还夹杂着呕吐物的腥臭味，极其刺鼻。
就这么臭这么乱的包间里头的沙发上，居然睡着两个男人，一个衣冠不整身上就盖了一件外套，还有一个则是穿搭齐整，不像是来这种地方的人。
伊洛醒过来了，他昨晚喝了巨多的酒，身子并没有太大的不适感，但是醒过来头还是很痛，他晃晃悠悠地坐起身来，立马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他连忙起身试图离开，一扭头边上侯凯像个烂泥人四仰八叉地躺着，就连裤头上也全是腥黄的呕吐物，是那种只看一眼就能恶心到反胃的程度。
伊洛连忙打开包间门，再不透气他可能真的要窒息了。
昨晚的所有伊洛都记忆清晰，那一幕幕他虽然没看到，但是就听声音，就能想象到那种着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好在喝多了的侯凯似乎并没有太持久的体力，差不多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浪叫之后，包间就只剩下淡淡的背景歌声，再后来背景歌声都停掉了，直到那会伊洛才迷迷糊糊睡着。
伊洛站在门口，看着不省人事的侯凯，他真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打电话给洪少峰，把他喊过来就地正法了这个人渣。
但伊洛现在还不能杀他，把他杀了，通往纽斯特的钥匙就丢了，虽然伊洛也不能确定这个人渣是不是他要的钥匙。
迟疑了一会，伊洛决定先去外头吃点早点，在他看来这侯凯一时半会是绝对醒不过来的。他胃里很空，不过并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吃东西只是为了恢复点能量。
酒吧出来没多远的地方，巷子里头就有个早餐铺，开早餐店的老板看他脸就知道是个地道C国人，店铺的水泥墙上还贴着菜品价目表，甚至有中文版的，伊洛看到这家早餐铺叫苏家包子铺。
“老板，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伊洛说着坐到了屋里头。
“好嘞！C国同胞啊？”苏老板说这话似乎并没有那么的惊喜，手上就忙着开蒸笼取包子。
伊洛点了点头。
苏老板把包子放到了伊洛桌上，然后叹了口气：“昆巴这两年待不了，我这个店面今年房租一到也要卷铺盖回家了，兄弟国内挣不到钱也别跑这儿了，这儿马上要全变样了！”
“这样......”伊洛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懂老板说的变样，他低头吃了一口包子，肉馅的，味道很鲜。
“能回去还是回去吧，我在这里开了十年了，这两年生意越来越难做，这个地方政局动荡不停，说真还是家乡好。”
伊洛不语，没有做回答。
这句话，这个苏老板不止是在和伊洛说，更是在和年轻时的自己说。
伊洛吃得不急不慢，两个包子不够，他又添了一笼蒸饺。苏老板也进里头忙活去了，店里就只剩他一个人。
伊洛其实并不饿，也感觉不到饱腹感。其实，自从他重生在这副皮囊上之后，似乎只能感受到七情六欲，秦天这个身体上的感觉并不会传达给他，比如痛觉，又比如酒精，这些似乎都无法作用于伊洛。
可奇怪的是，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说，他昨天被抓进车里不应该被迷香麻痹大脑，他虽然有嗅觉，可闻到的气味难道不该是作用于秦天的大脑？